顧心菱見莫承德已經開口了，知道今天的吵架快要結束了，心裏輕松了一些。但卻裝得很委屈，只能選擇委曲求全，“對不起，莫伯父，我剛才失言了。”

“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。”莫承德冷著臉。

顧心菱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，跟莫夫人說道：“對不起，莫夫人，剛才是我失禮，我不該口無遮攔。您是長輩，教訓晚輩是應該的，我不該出言頂撞。我保證，我一定改正，恪守本分。以後我再也不敢了。”

喬娜此時更加看出端倪了，她覺得莫承德不可能這樣吼顧心菱，顧心菱也不可能像剛才那樣出言不遜，她雖然猜出這是在演戲，卻不知道為什麽。而她現在不在開口了，她不能說錯話，壞了這一出好戲。

不過，等私底下，她一定要找顧心菱問個清楚明白，如果要唱大戲，為什麽不帶著她呢？

方巧雲這時候要表現端莊了，立馬說道：“母親，您別氣壞了身子，您本就是病著呢！”

隨即，方巧雲又表現的跟女主人似的，“孫柏，吃飯，別客氣，剛才讓你見笑了。母親，父親，都吃飯吧！”

“抱歉啊，我身體有些不舒服，先回家了。你們慢用。今天，真的很抱歉。”顧心菱說完，就拿著自己的小手包，大步的離開了。

莫安霖連忙放下筷子，也追了出去。

孫柏是顧心菱和莫安霖帶來的人，見這二人都走了，就更加尷尬。走也不是，留也不是。

倒是莫安成，一副大少爺的派頭，“孫柏，咱們吃，我們也算是談得來的朋友，你就別客氣了。回頭我送你就是了。”

“是啊！挑事兒的人走了，我們吃的更自在。”趙姨娘杵了一句話出來。

孫柏只是埋頭吃飯，偶爾跟莫安成尬聊幾句，整個過程都尷尬到極點了，這怕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難以消化的晚餐了。

晚上，孫柏主動給顧心菱打電話，“顧心菱，真有你的啊！你竟然把我一個人仍在莫家，自己跑走了。你什麽意思啊？你不怕我出危險嗎？萬一我暴露了怎麽辦？”

顧心菱則是說道：“你是瞎，還是聾？今天的事情，你不知道嗎？都已經是那個樣子了，你覺得我還能待得下去嗎？而且，我相信你不會出危險。如果莫家有意擺鴻門宴，故意引你去，那你一進莫家大門，就會被捕了，怎麽可能還讓你去吃飯。再說了，事實上證明，你現在能給我打電話，你就是平安的，莫家沒有人懷疑你。”

“莫家一向如此嗎？這樣吵鬧！一盤散沙！”孫柏問道。

“莫家三個兒子，三個兒子的生母都不是一個人，你懂得！再者莫家大少爺還娶了兩個女人，妻妾相鬥。莫安成整天出事兒，莫夫人為了維護面子，還要違心的去保。莫夫人不喜歡我，莫承德以前對我還可以，但今天也跟我發火了。你都看見了，都是方巧雲在挑事兒，大少爺畢竟是庶出，莫安霖是嫡出，她怕我日後進門搶了她的風頭。”顧心菱嘆了口氣，“孫柏，我必須殺莫夫人，只要她在，我的處境很尷尬。”

“以前我還只是聽說莫夫人不大喜歡你，你都跟莫安霖訂婚了，她還在給莫安霖身邊安排女人。今天我倒是真的見識到了。放心，正月十五，就是她的死期，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。”孫柏一副自信的語氣，“還有莫安成，他原先就跟你訂婚，後來退了你的婚，現在又擠兌你，你難道不想他死嗎？”

“如果只能殺一個，我寧可是莫夫人。莫安成腦子笨，要收拾他，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。”顧心菱說道，“對了，刺殺莫夫人的事情，我不想出面，我怕被莫安霖查出蛛絲馬跡來。不過，我可以幫你提供信息。”

“莫安霖今天說了，正月十五，他如果有空，就會陪莫夫人去進香。我要你絆住莫安霖，裝病也好，撒嬌也好，約會也好，你不能讓她陪莫夫人一路，有他在，事情不好辦。而且，你絆住了莫安霖，你有不在場的證明，自然不會懷疑到你。”孫柏說道。

顧心菱想了想，“那需要我探聽路線和具體那個廟嗎？”

“你可以探聽，我也會去探聽。畢竟莫夫人說了，她每年都去，這不是什麽秘密，很好打聽的。”孫柏語氣裏帶著一些自信，“放心，正月十五，必然讓你如願。”

“莫家的防衛很好，你想怎麽做？如果一擊不中，必然引起他們的防備。”顧心菱問道。

“這個你不用管了，我自有辦法。你知道得太多，對你沒有好處。你只要知道，我一定可以得手，那就對了。”孫柏說完，便掛了電話。

第二天一大早，莫安霖就來了。

顧心菱拉著他去了書房，“我覺得事情不妙，孫柏不肯告訴我他要怎麽做，但他的話語裏透著自信，似乎有絕對的把握。我冥思苦想一個晚上，他能夠不擔心你們安排多少人去保護莫夫人，多半是決定要用炸藥啊！”

“炸藥？”莫安霖蹙眉。

“沒錯兒，有可能是埋在半路上，等著莫家的車。也有可能是埋在廟裏，等著你母親去進香的時候引爆。”顧心菱搖著頭，“這個很麻煩，一不小心就會傷及無辜。”

“我們的人一直暗中盯著孫柏和他的黨羽，確實是發現他們有大量的炸藥，因為他們有個爆竹廠。”莫安霖蹙眉，“不能讓他們使用炸藥，初一和十五去進香的百姓很多，不能傷及無辜。”

“我要毀了他所有的炸藥。”莫安霖握了握拳頭。

“這樣會引起懷疑，打草驚蛇。”顧心菱搖搖頭，“必須想個萬全之策。而且，使用爆炸來襲擊你母親，也是我的推測而已，未必就是真的。”

“一定是！這種事情我們莫家軍做不出來，但他們孫家軍卻可以狠下心。”莫安霖眼睛裏都是火光，想到了上一次的惡意縱火事件，“心菱，這事兒交給我，我來想辦法。最壞的結果就是立馬緝拿孫柏和他的黨羽，這樣你也可以免除危險，不用再去當間諜，我也不會牽腸掛肚。”

“橫豎還有幾日，辦法總是會有的，你不要貿然出手，不要壞了大計劃。”顧心菱說道，“和你父親好好商量。”

莫安霖把顧心菱送去了醫院，顧心菱還要去工作，醫院現在已經是正式上班了。

顧心菱在醫院裏忙了一整天，快下班的時候，蘇紅就進來了，並且反鎖了房門。

顧心菱看著她，“怎麽？有事兒？”

“刺殺莫夫人的事情，孫柏全權交給我了，他今天一大早故意出了車禍，在他的小診所裏躺著裝病呢！”蘇紅語氣淡淡的。

“他昨天不是信心滿滿的跟我說，有絕對的把握嗎？怎麽轉眼就變得如此的慫？”顧心菱搖著頭。

“他就是個慫貨，除了救葉思穎那次，他冒了不該去冒的險。”蘇紅語氣裏都是不屑，她從來都瞧不起孫柏，“但不管怎麽說，這事情交給了我，我必須要成功。我需要你的幫助！”

“孫柏不是說不需要我幫忙嗎？讓我到時候把莫安霖絆住就可以了，別的事情不用操心。”顧心菱說道，“孫柏慫，我其實也慫，我也怕暴露。”

“我們的爆竹廠被查封了。原本如果用炸藥，確實不需要你出手，但現在我們沒有炸藥，只能選擇突襲強攻。”蘇紅說道，“我要你在出發那日，再去一趟莫家，給莫夫人隨行的親衛兵下藥，讓他們沒有戰鬥力。”

“不，這不可能！這太危險了。我不會做這樣的事情。如果這次沒有機會，可以下次再找。現在沒有炸藥，以後也會有啊！有了炸藥再說吧！”顧心菱連連拒絕，“對了，他們怎麽會查封你們的爆竹廠？昨天孫柏去莫家，並沒有暴露呀！”

“不是查封我們一家爆竹廠，或者說不算是查封，而是征用。”蘇紅嘆了口氣，“莫家守衛兵失誤，他們的大量炸藥受潮，所以今天把全京都的爆竹廠都給強征了。現在還去周邊的城市強征。所以，這個檔口，我們不可能再獲得炸藥。”

顧心菱倒是心裏偷著樂，這個法子倒是不錯，也不知道這辦法是莫安霖想出來的，還是莫承德或者趙副官想出來的，簡直是太完美了。

“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？”顧心菱搖著頭，一副惋惜的模樣，“或者，就聽我的，晚一陣子再刺殺莫夫人。我知道她那個頭風病，天氣暖和之後，就會慢慢好起來。到時候，我們再找別的機會。”

“不可以！我蘇紅接手的事情，即使再難，也必須做好。不成功，便成仁。”蘇紅篤定的說道，“顧心菱，你給一句痛快話，你到底幫不幫忙？”

“我覺得用藥太冒險了。屍檢就查出來，我洗不清嫌疑。”顧心菱嘆了口氣，“不是我不幫忙，而是這個……這個太冒險了。暴露的可能性太大，你難道願意失去我這個探子嗎？”

“那應該怎麽做？”蘇紅問道。

“安排狙擊手啊！”顧心菱握了握拳頭，“只要埋伏在廟裏，刺殺莫夫人一個人就好。”

“不行，十五進香的人太多，莫夫人又有保鏢，狙擊手不可能一槍斃命，我也考察過那裏的環境了，沒有合適的埋伏點。”蘇紅否定了顧心菱的提議。

顧心菱倒是松了一口氣，如此另一個危險的做法又排除了。

蘇紅看著顧心菱，“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半路截殺，但我們人少，莫家軍人多，硬拼我們不是對手。顧心菱，你如果能給親衛兵下藥，我會如實匯報給孫大帥，給你記一等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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